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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皇帝备胎们的乱世生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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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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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别离会有归期,但却没有归途。

邯郸城。

黑虫从六博棋馆子里出来已经三天了。三天前刚出馆子,就十万火急地被派驻到城墙上,原来是老秦的部队打了过来。

连续打了三天的仗,作为小领头的黑虫也盯了三天。实在累的喘不动气竟也不敢闭上眼,死死的盯住驻扎在十里开外的老秦先锋营,稍打了下瞌睡,眼睛竟飘向了城墙上的青砖发着愣。

战国时期,青砖还是稀罕玩意。农村的房屋都是用夯土垒起来的,只有镇上几个大户人家才会用青砖做承重柱。

而此刻站在邯郸城墙上,十米见高的城墙上满满全部是青砖,这毋庸置疑代表了当今战国最坚实的基础建设和基础战备。

这个宝贝可是从赵武灵王,乃至三家分晋开始一直抵挡着北方匈奴,西方戎敌的坚盾利器,靠着这个盾牌,三百年来无论是匈奴,还是西戎愣是再没有跨过邯郸城墙半步。

老秦人大兵压境,黑虫显然也顾不得再研究这稀罕玩意了。

秦军已然是三天内的第八次攻城,老秦人终于放出了大招——三角战梯。鲁国班匠发明的云梯本就巧夺天工,在秦人稍加改造后更显得出神入化。

战车做底边,一根鲁班梯90度垂直在战车最前方,前方挂满了藤条和木盾防止弓箭射击,另一根云梯斜倾45度挂在鲁班梯后边,与和鲁班梯互成倚角,从远处看,就像是现代人三角形的楼梯。

更妙的是,攻城过来后,挂在90度鲁班梯靠在城墙上,士兵却不上城墙,只是从鲁班梯和藤条木盾的间隙里用十几根4-6米见方的长矛打掩护,另一队人马从45度的云梯快速登陆,一跃而起,竟直接杀到了赵军的头顶上方来。

最绝的是三角战梯基本上不会正面攻击。正常的独木鲁班梯攻城大多采用正面直攻,老秦人反其道而行,正面佯攻,竟然在城墙拐角处的角楼做主攻,以便比城墙更高的云梯让士兵直接登到角楼的顶。

靠着这套装备和战法,应是让这座和匈奴、西戎大战了三百余年未有登城记录的赵国一哥邯郸,在第三天就被撕出了大口子。准确位置是在西北城楼。

还是李牧大将军足智多谋,临危不乱,用800死士守住角楼正面,火箭手在弓箭上点满了油火射向云梯和藤条,夹杂死士的砍烧才将这云梯斩断,也斩断了老秦的有生攻城兵力。

打不下就谈,这一向是从春秋以来的主旋律。黑虫想着既然已经败退老秦兵八九次,连最厉害的三角梯战阵都被破解了,再加上冬天快要来着,秦军老家也是苦寒之地,后勤跟不上自然也会撤兵。

果然这日天微晴的时候,秦军的先锋营已然向后撤了10里地有余,这是一个信号。作为一个当兵多年的老兵,即使没有军令,黑虫也猜出来些许端倪。

日头微微被云遮住的时候,一个女妇人领着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瘦小少年出了城。正是赵氏和政。

不一会,云彩越聚越多,在天上竟撞成了黑色。黑虫看见另一个少年模样的人,从城门跑了过来。不是丹又是何人。

丹先是看了赵氏一眼,赵氏也望向他。紧接着,赵氏就看到政挣脱了她的双手,奔着丹跑了过去。

政三天前才知道函谷关外有着自己的故土,三天前才知道那个拥有深邃眼神的故人,三天前才知道自己的故。

一切仿佛刚开始,但一切竟然已经接近尾声。宿命仿佛在政开始记事的年龄就已经开始轮转。

政抱住了丹,两只手的指甲狠狠地扣住丹的貂裘。他恨,昨天和赵氏说过他不想回秦国,不想离开丹,甚至不想做什么太子国君。他就是丹的政,他也只想做丹的政。

三天前赵氏指着城墙外说;“外面四十万老秦人都是为了接你政回家啊政!你出去就是王袍加身,财富反手为云,权力万人之上。生前身后,千史留名。”

...

“留在这里?你留在这里,老秦会以为赵国不放人,他们会一直进攻邯郸死不罢休。一直到铁骑把邯郸城踏得的泥泞狰狞,到时候你的养父母,你的先生,甚至有可能邯郸城百万黎民都会成为蹄下亡魂,到时候难保赵王为了泄愤杀你我泄愤。”

...

“死?你不能任性地以死相逼,你死了结局也是同样的!,老秦的铁骑会踏平这里,你的母亲,你的先生,甚至丹都会死在赵国王族的泄愤之下”。赵氏想不通,平常人一瞬间就可以做出来的决定,怎么当自己的儿子政这里,竟如此掉懦弱顽固。

是的,赵氏不知道。政不想离开丹,他刚得到了丹的一切,一切也才刚开始。

只是这一次逃是围城无处可逃,政连死想逼的权力都被剥夺的一干二净。

政不知道城外发生的事,更不担心赵氏说的什么城破人亡,他的城从一开始就破了,他已经流亡了八载岁月,他不怕流亡,但是城里有丹啊。

这一次不只是城要破,不只是自己没办法再流亡,不只是整个城市要陪葬。只是因为城里有了那个人,有了那他,那个叫丹的人。

政不在乎什么邯郸城破,不在乎什么百万生灵,更不在乎什么王袍加身。但他在乎丹,那个日日出现在梦里的深邃眼神。

黑云压城,不一会大雨便淅淅沥沥起来。雨激烈的打在政身上的绔褶,也打在丹身上的貂裘。政的手依旧死死地撺住丹的貂裘,指甲里也扣满了貂绒。

瓢泼,雨滴狠狠地砸在赵氏的脸上,甚至砸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。政还是死死瞪着眼,眼里的血丝在和咸雨水正面硬刚着。

政还是死死抓着丹的貂裘,政记得好像那天他抓了很久,又好像只是也只能抓了那一下。

昨晚他还决绝地对丹说绝对不会离他而去,今天丹就站在他面前,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,说他要走,要离他而去,去一个很远的地方,去他口中函谷关外的西戎地界,去他说的唯一可和他有一战之力的老秦。

“政,吾皆知汝勿忧。此去必有经年,来日定当相见。”丹突然紧紧捂住抓着伸向他后背的那双手,又缓缓放下了。

政蓦地点起脚尖,对着朱砂深深允了一下,久久才决绝地转身,没有再回头一下。

“乌头白,马生角,乃敢与君绝”

雨声淅沥,只是又夹杂着谁的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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